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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晏多多指教(1 / 3)

次日清晨,文俶被耳畔温存的啄吻唤醒。

静室无窗,晨昏莫辩,她嘟囔一声便要往锦被里缩,却被一双手稳稳捞了出来。

侯羡已恢复往日形貌,墨发如常,瞳色深黑,只眉宇间那股隐忍的柔情仍在。

他将她扶坐在榻沿,取过迭放齐整的衣衫,似照料稚儿般亲手为她穿戴。

“乖,低头”

桃粉石榴花肚兜的细带在他指间绕过,柔滑得像捧着一掬水。

指腹掠过胸前那团雪腻时,掌心滚烫,带着不舍的留恋。

最后才在腰窝处系出一个小小的花结。

“抬手。”

素白里衣妥帖套上,绢段贴着肌肤滑下,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
指尖顺着她手臂一路往下,抚平每一道衣褶,像在抚平自己心口那点欲火。

“转身。”

黛青女官袍服层层迭上,他俯身替她系玉带。

腰带收紧的那一刻,呼吸喷在她小腹,烫得惊人。

文俶轻哼了一声,侯羡嗓音低哑,小心问道:

“不舒服吗,阿俶?”

指尖在玉带扣上停了半息,才恋恋不舍地松开。

铜盆里盛着温水,当浸了玫瑰香露的巾帕敷上面颊时,文俶才彻底清醒。

她索性阖着眼,任由侯羡摆布。从描眉梳髻到唇上点胭,他做这些女儿家的事,竟是如此熟稔。

对镜一照,文俶忍不住惊叹:“你这手艺,怕是比文博哥哥还要精细叁分!”

铜镜里,侯羡唇角微扬,执起一支珍珠步摇为她簪上。

“这有何难。”他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。

“莫忘了我是谁,漫漫长生,我也曾为女子,只是遇见了阿俶……”

镜中人对上文俶的眸子,一字一句说得极轻:“这颗心,才定了阴阳。”

梳妆既毕,他执起她的手,推开静室一道暗门。

甬道曲折,壁上油灯映出两人层迭身影。他始终将她护在内侧,小心留意着四周动静。

直至尽头,终看到停在外头的侯府青篷马车,车内熏着醒神的合香,小几上食盒敞开——水晶虾饺、鸡丝粥并几样她爱吃的点心,连茶温都恰到好处。

马车碾过青石长街,侯羡将她圈在怀里,一勺勺喂粥。文俶小口吃着,忽然抬眸:

“我今后便宿在宫中女官舍,你……”

“知道。”

他拭去她唇角粥渍,从袖中取出一枚精巧的鎏金哨。

“掖庭西北角有棵百年槐树,若遇急事,吹此哨。”

宫门朱墙渐近,车夫轻叩厢壁。

侯羡动作一顿,猛地扣住文俶后颈狠狠吻下去,释放着所有压抑的不舍。

文俶被抵在车壁,绾好的发髻险些散乱,等被松开时唇上胭脂已被啃食得干净。

他拇指轻轻擦过她唇畔溢出的口脂,声音哑得厉害:“女官每月有两日休沐,我来接你。”

车帘掀起又落下,文俶踩着脚凳落地时,回身一瞥,只见一抹冷白挑开帘隙,在晨光里停了片刻,终究收了回去。

宫门在她身后沉沉合拢,将市井尘嚣隔绝在外。

穿过叁重宫阙抵达尚宫局时,日头已爬上琉璃瓦。

主事赵尚宫是个眉目肃然的中年女子,验过皇后手谕,取出一册青皮簿子:

“女官居所在掖庭东侧兰台,每日卯时初刻点卯,酉时叁刻宫门下钥后不得随意出入。”

她抬眼打量文俶,“你虽领皇后差事,但既归尚宫局辖制,便要守宫规律例。”

文俶垂首应喏,接过出入对牌与院门钥匙,便跟着赵尚宫往文渊阁方向去。

行至文华殿侧廊时,她抬眼瞥见殿中袅袅升起的烟气,心中暗自思肘,不知那“离识香”,侯羡解决了没有。

当文渊阁的匾额出现在文俶眼前时,阶前已立着一道天青身影。

孙怀瑾一袭青色官袍衬得人如修竹,他手中握着卷书册,听见脚步声抬眼望来,目光在文俶身上轻扫,温润笑意分毫未变。

“赵尚宫。”他执礼。

“孙学士。”赵尚宫侧身让出文俶。

“新晋校书女官——文俶,今日起在文渊阁当值。”

孙怀瑾微微颔首,待赵尚宫离去后,眸光转向文俶,墨瞳如渊。

“文俶姑娘。”

“随我来。”

文渊阁后殿的门扉被孙怀瑾徐徐推开。

陈年墨香裹着旧纸特有的沉腐气扑面而来,混着松节油与烛泪的味道,浓得化不开。

文俶抬眸望去,呼吸不由一滞。

殿内高逾叁丈,数不清的紫檀书架如山峦层迭,直抵穹顶。

数以万计的书卷、册页、残简如星罗棋布,填满了每一寸空间。

案几连成长龙,数十名青衫抄手伏案疾书,狼毫翻飞,纸页簌簌。编修官步履轻缓,穿行其间,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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