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了。
&esp;&esp;他有了许知晓,他从来不敢去妄想会拥有的一个人,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了。
&esp;&esp;可是现在,她竟然要和他结婚了。
&esp;&esp;季攸宁承认那一瞬间自己欣喜若狂,但是冷静下来以后,他猛地想起自己糟糕的父母关系,心里凉了半截。
&esp;&esp;许知晓是重视血脉亲缘的一个人,她和许父多年来相依为命,亲情深重,偶尔和他提起父亲,话语里也是满满的尊重和透着亲昵。
&esp;&esp;即便是逼她捐肾的冯婉,她也从来没有用过什么过激的手段,更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她母亲的半个“不”字。
&esp;&esp;即便再怎么令人寒心,许知晓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贬损自己的母亲,更不会容许他人介入干预。
&esp;&esp;季攸宁从未和她提过自己的家人,她也不曾问过。
&esp;&esp;可是他不能把她的不去问当做不在意。
&esp;&esp;他和许父怎么解释?他让她和许父怎么解释?即便许父不追究,结婚呢?难道真要一辈子和父母老死不相往来?连结婚这样的大事都不说一声?
&esp;&esp;荒唐了多年,终于要自食苦果了。
&esp;&esp;许知晓托着下巴,看着对面早已经魂飞天外的季攸宁,正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里夹空气,还做出吞咽的动作,好像真的吃到了实物似的。
&esp;&esp;不过长的好看就是好,搁别人身上是傻气,换作是他就觉得是可爱了。
&esp;&esp;饶有兴致地观赏了五分钟之后,许知晓在他面前挥挥手。
&esp;&esp;季攸宁回过神来,“怎么了?”
&esp;&esp;许知晓面不改色:“吃饱了?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季攸宁放下筷子,面色平静地好像刚才演了一出哑剧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,“你吃好了吗?附近新开了一家蛋糕店,好像还不错——”
&esp;&esp;“怎么了呢?”
&esp;&esp;季攸宁的话戛然而止。
&esp;&esp;许知晓托着下巴,静静地看着他,“最近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吗?”
&esp;&esp;她如此敏感,他的一点不同在她的眼前都无所遁形。
&esp;&esp;季攸宁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蜷缩,竟然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。
&esp;&esp;许知晓覆住他的手,视线没有离开他的脸庞,眼里如同宁静的,波澜不兴的湖面,清楚的倒映着他的影子,“如果可以的话,跟我说说?”
&esp;&esp;他看进她的眼神里。
&esp;&esp;她的眼睛弯一弯,一副笑颜,说出的话却让季攸宁忍不住从心里一凛。
&esp;&esp;她说:“你要是什么都不跟我说,我会很不开心的。”
&esp;&esp;唇角微微向下撇了一下,眼睛看着他,轻轻地道:“我也会害怕的啊。”
&esp;&esp;季攸宁的瞳孔一缩,心脏像是突然被扎了一针,立刻条件反射一样紧紧地反握住她的手,掌心里她的手指纤细柔软,安静的放在他的手心。
&esp;&esp;她一向示人的面容,都是云淡风轻的,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放在心上,她有着超乎她年龄的冷静和理智。
&esp;&esp;他怎么能忘了,她也是会不安的。
&esp;&esp;温暖的,脆弱的,正是因为全全的相信着他,所以愿意将自己的软肋,不安,全部都示以他。
&esp;&esp;面前浅笑的她渐渐虚化,恍惚间,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知晓,她站在他面前,因为年纪太小,身高还不及他腰间,可还是伸出手握住他的衣角,抬起头努力地注视着他。
&esp;&esp;我这么相信你,不要伤害我好不好?
&esp;&esp;季攸宁感觉心脏都紧紧地揪在了一起。
&esp;&esp;许知晓:……突然握着她的手好像要哭了是怎么样?
&esp;&esp;季攸宁被自己的脑补弄得愧疚难当,他侧脸靠近她的手,声音压的有些低沉,“让你担心了,是我不好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,我……难以启齿。”
&esp;&esp;他满含歉意的双眸如同盛了满满的两捧星光,丝毫不加掩饰地瞅着她,“我不想让你知道,我是这么的不好。”
&esp;&esp;“我希望在你的眼中……”他长长的睫毛垂了一下,然后又很快地掀起来,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,低声道:“我是完美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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