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可以救醒青姨,只是相比于用重明功,内力消耗要大上许多。
她一番话说完,明明已经行动自由,少年却仍旧原地站着一动不动,那清冷的脸庞上隐隐透着几丝冷漠和抗拒。
桑妩脸色瞬间一沉,“怎么,你不愿意?”
顾清淮瞬间攥紧了拳,师父常说“对魔教中人要不问是非拔剑便杀”,十年来的教诲让这句话几乎刻入了他的骨髓,阿姐是阿姐,可是对于魔教的其他人,人人得而诛之。
看着一脸漠然的少年,桑妩像是明白了什么痴痴冷笑一声。当仅限于他自身时,他对她算得上予取予求,但是一旦涉及两派立场,他便又成为那个嫉恶如仇的流云宗宗主,顾清淮。
桑妩脸色淡的发冷,“顾清淮,你或者说你们,为什么会把浮光教称作魔教?”
顾清淮没有丝毫犹豫地脱口而出:“自然是因为你们行事放荡、手段毒辣、肆意屠戮。”
“那我呢?”桑妩冷冷问道。
“阿姐你自然不是,你不过是被桑司空诓骗才会当这个教主——”
没等少年说完桑妩已冷笑着打断,“浮光教偏居西州素来不和其他门派来往,我们不喜条条框框,是行事放荡手段毒辣,甚至擅长使用你们素来不屑一顾的蛊虫,可这又如何,又碍着谁的事了?”
“你那好师父不也对你下了蛊么?”桑妩冷冷嘲讽,一道亮光却倏然闪过心头,蛊虫培养素来不易,那蓬山为何会有最难培养的绝情蛊,他是从何处得来,又是如何知道的种蛊和解蛊之法。
顾清淮双手紧攥着默不作声,桑妩却并没打算放过他,“至于肆意屠戮,你指的莫不是石河村?石河村被屠村的幕后真凶究竟是谁改未可知!”
少年倏然扬起头看她,死死咬着下唇却终是什么也没说,只是从那目光中她能读出来,他仍然认为凶手是浮光教。
桑妩嗓音终于冷彻,“顾清淮,你们这些人自诩正派,只不过是看我浮光教这一百年来日益壮大,而流云宗却陷入分裂,甚至连镇山之宝流云剑都没人能拔出来,所以你们怕了!你们害怕浮光教,害怕这个本来偏居一隅的小门派会超过你们,才会把我们称作魔教!”
“而只要把我们称作魔教,你们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,凡是江湖中有什么苟且之事,全都可以推到魔教身上,你们一个个都是光风霁月的君子,只有我们是阴沟里的老鼠?”
“不和你们同流合污便是魔,不守你们的规矩便是魔?所谓魔,不过是你们排除异己的一种手段!”
桑妩一番话如山寺晨钟,猛然敲响在每个人耳畔,让人头皮发麻说不出话。
顾清淮不知何时红了眼底,怔怔地看着她。
桑妩终是轻笑一声,如一片白雪自黯淡的天空飘下,落到最后都成为无声的讽刺,“怎么,说不出话来了?”
谈心 跪到日落
桑妩冷冷看着眼前少年,就像是看着一颗被她养大的土豆,快要长成的时候却被坏人夺去养成了一颗番薯。
顾清淮只抿紧了唇一言不发,屋内一时安静到针落可闻。侍女死死低着头,生怕触怒桑妩。